對留美華人而言，美國曾是科研的應許之地，重中之重是中國內地望塵莫及的學術自由。在美國名成利就、學以致用的中國學者不計其數。不過，中美關係走下坡以來，「中國籍」變成原罪，美國華人學術圈最近更流行起一句話：任何一個有理智的人都應該考慮離開美國的可能性。

一切都源自於美國過去幾屆政府的集體「努力」﹝表一﹞，以致敵視中國人才的政策接踵而來。「中國行動計劃」（China Initiative）、敏感科研領域限制、緝拿千人計劃華人學者，每一項都讓華人科研人才喘不過氣。

特朗普2.0後，美國甚至有意將「中國行動計劃」加碼為「中共行動計劃（the CCP Initiative）」；近期中國學者及學生的簽證更在赤裸裸的國安考量下被取消。

史丹福大學中國經濟與制度研究中心去年公布的調查顯示，72%華人科學家因「中國行動計劃」感到不安全、61%曾考慮離開美國﹝圖一﹞。年僅49歲的美國名校哥倫比亞大學前終身教授、頂尖材料科學家陳曦見證着美國對中國由全面擁抱變成敵視的過程，不勝唏噓。

「我曾經擔任哥大對華的重要聯絡身份，並發現學校也好、政府也好，對中國愈來愈謹慎，較其他族裔更加嚴苛，有很多莫須有的指控，把正常學術交流上升到政治層面，我華人圈的教授朋友，曾被扣上間諜的帽子，遭到無理無端的迫害。」

美國民權組織「種族、種族主義與法律」指出，聯邦調查局77宗案件合共148 名被告當中，逾九成人有華裔血統，定罪率只有25%，遠低於司法部90%的定罪率水平，且很少定罪與間諜罪有關。

在一波接一波的敵視政策下，美國科研夢漸漸分崩離析，普日的華人科研人才變成科研難民。成就和名譽多半跟美國有關的陳曦算是比較早夢醒的一位。他早年到美國哈佛攻讀博士，成為了納米流體能源轉換力學、生物形態力學的頂尖學者，對美國學界甚至全球科研建樹良多，但當想從基礎科研轉向應用時，申請相關項目時還是不夠「資質」。

「無論是能源也好和國防也好，當中有些資質涉及潛規則，我們華人始終難以獲得。」唯一值得他慶幸的，可能是沒有被美國政府盯上。

然而，一批華人科學家向史丹福大學中國經濟與制度研究中心透露，「擔心與中國研究人員或機構的合作會讓自己受到懷疑」，而有意避免申請聯邦資助。華人頂尖學者多少已感受到，他們的科研玻璃天花板已……

——節錄自６月號《「可愛經濟」掘起》